詩的原點在命運深處

一

走在熟悉的土路上

和牛羊鵝鴨一起趕路

石頭裸露于地表  反射太陽光

弧度剛好約等于后山的輪廓

與他向下彎曲的脊背也相得益彰

一路上  走走停停

每遇見一個村子里的人都要說上幾句

莊稼在這個季節(jié)成為中心詞

我似懂非懂地點著頭

到了田間  坐在樹下

完成一幅田野速寫

此前  有過多次類似的經(jīng)歷

當(dāng)我定神凝思的那一刻

深刻懷疑過唐詩宋詞的真實

艷麗辭藻被置于高堂之上

三伏天里

空氣在腳掌的摩擦中生熱

從臉上滑過時

可以嗅到一種原始的味道

和祖先一樣

鋌而走險是必須遵守的生存法則

進(jìn)步之處就在于

他們用實踐證明了宿命論的虛偽

門前  稻田已連成一片  年復(fù)一年

沒有厭倦感  他們精心裝訂成冊

無疑  這是一項偉大的事業(yè)

生命也將在此輪回

翻開一頁  稻花香常常誘惑人目光短淺

外人讀到的是“聽取蛙聲一片”

而我卻只能經(jīng)過過濾提取出

一個干凈的詞  沉默

臧棣說  “我用芹菜做了一把琴”

而我也想用稻穗做一支長笛

吹一曲葬歌  祭奠年輕

二

于生命停頓處

寫下一筆  隱形的胎記

村里的那條小河

總會以自在的頻率吸引著我

且有風(fēng)聲  鳥鳴  與之相和

魚群和我共同端詳著它  靜靜地坐著

來到這兒  一切都變得緩慢  輕柔

上蒼留給我們解讀村莊的隱喻

它流過稻田  經(jīng)過門前

也在徹夜難眠的夜晚

途經(jīng)頭頂或者胸口

每到夏天

許多老人和孩子都會坐在河邊

當(dāng)快節(jié)拍響起時

這是一個絕佳的適宜點

波浪向岸邊涌來  喂養(yǎng)童年

一種養(yǎng)育之恩就在這蒼茫間流轉(zhuǎn)

常常臨水自照  看到過孤獨與渺小

也見過根根挺立的白楊

和一望無際的粗獷

以及那些未命名的

離我時而遠(yuǎn)  時而近

三

鳥鳴稀疏靈動  偶爾會來

隨意靠著一棵樹  閉上眼睛

聽風(fēng)聲細(xì)膩  枝條搖晃  河水兀自地流

光線斑斕  治愈四下無人的空曠與貧瘠

樹上的葉片  已經(jīng)被鳥群做了記號

等待下一次在河邊高地認(rèn)領(lǐng)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剩余660字）